第(2/3)页 提着葛杖站在假山郁郁葱葱的藤蔓旁,姚启圣抬眼望向乌云遮蔽得密不透风的浓重夜幕,嘶哑嗓子涩声问道。 “老奴打探的消息确是如此,施琅还答应旗兵入驻修来馆,训导福建水师,日后平台战功分哈善一杯羹。” 听到平台战功姚启圣缓缓回头,本就消瘦的面颊更加干枯如同骷髅,惟有眸光在惨淡烛光映照下闪烁野狼觅食的凶狠绿芒,充满了不甘与狠厉。 “出师未捷身先使,长使英雄泪满襟!” 嘴里喃喃吟诵杜子美的名句,姚启圣嘴角扯动眸光恨意滔天,“老夫无能遂让竖子坐享其成,不甘哪实在心有不甘!” 葛杖重重抽打在藤蔓上面砰啪有声,忽地咚的一声脆响,姚启圣手心感觉微轻,坚硬葛杖已经断成两截,怔了怔定睛望去,原来葛杖无意之中抽中假山山石。 姚启圣怔了怔,抛下断折葛杖软瘫坐倒青石,原本佝偻的身躯更加弯曲起来,浑身颤抖发出急促咳嗽,恍若临死挣扎的垂幕老狼,听得站在身后的姚平一阵心酸。 老爷已经老了,不再是昔年意气风发气吞如虎的青年书生。 “老爷,要想搞倒施琅老奴还有法子——” 话未说完手腕已被用力抓住,姚启圣转头注视呼吸急促,“有啥法子,姚平快说!” 感觉喷到脸上的温热唾沫,姚平没来由有些心惊,挣了挣没有挣脱,轻声道:“施琅答应拿出八万两白银给哈善,他哪来那么多银钱,说不得挪用公款克扣饷银——” 话未说完姚启圣的双手就已松驰下去,摇头颓然道:“这法子没用,施琅喝了多少年兵血皇上英明焉能不知,每次都是大度容忍,无非指望海盗头子能够扫平郑逆收复台湾。何况——” 急促咳嗽仿佛葡萄连绵成串,好一会姚启圣方才勉强止歇,望着姚平迷惑不解的眼神,续道:“喝兵血吃空饷是将门传统,旗汉将领哪个没有干过,皇上自然也是心知肚明,只是不好处理而已,若由老夫刺戳这个窟窿,众怒难犯日后更加死无葬身之地。” “老爷——咋办?!”姚平目光闪动,轻声问道。 “咋办——凉拌!老夫撰写的奏章放在签押房,你扶老夫过去,老夫这就封好奏章向皇上请罪。” 伸出冰冷手掌扶着姚平肩膀,姚启圣踉踉跄跄沿着石径跌撞奔向签押房。 到了烛光明亮处,姚平忍不住抬起手背抹了把被唾沫喷湿的面颊,发现眼前一片赤红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