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夜空墨色更浓,恐怖的威压让整个战场为之一滞。 济世堂外,与应拭雪、萧承钰二人对峙的无相头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:“为了这一刻,我们苦心孤诣布局年余!精心炮制‘红衣娘子’的传说……一切都是为了今日!” 他张开双臂,越说越是激动:“什么天下十一名剑!不过是剑锋的影子——唯有夜话,才是真正的剑中魁首!本以为能藉由这大阵定位九幽玺碎片,没想到竟然还有你们两人。杀了你们,用你们的魂魄来祭剑,这栖风城就是我朝光复大业的起点!” 周围的无相之人也士气高涨,已然膨胀至极点。 “我们是天命所——”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。 那冲天气柱忽而凝固,随即以更快的速度倒卷消散。眨眼之间,那恐怖景象已无影无踪。 漆黑剑尖自他胸前倏然透出。 他脸上的狂热完全僵住,这点时间还不足以让他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就连死亡本身都好像被这柄诡剑所吞噬。 夜空重新显露,只剩下稀薄的、迅速褪去的暗红余晖。 头领的身体下一刻扑倒在地,扬起尘埃。 而死寂只持续了一瞬,骚乱骤然爆发: “怎么回事?” “那不是——”有人惊恐地指着站在尸体身后、静立如渊的“纪小姐”。如果任映真注意到他的惨叫,大概会应他的话:是的,怎么回事?那不是祭品吗,怎么把我们老大给杀了? 应拭雪的声音压过喧嚣:“玄镜台所属,肃清残敌,一个不留!” “绞杀邪祟!”终于聚集过来的官差衙役们士气大振,怒吼着开始反攻。而正面战场中心的三人目光短暂交汇,一切已无需多言,不过是容后再议,遂各自投入战局。 四处惊起夜栖的飞鸟。 济世堂后巷风声逆卷,只见黑衣人从屋脊掠下,一团红云照面飞来,蒙在“纪小姐”头上,随即开始抽搐。 几个黑衣人同时叫喊起来,声音里带着得意。但很快他们发现,抽搐的是赤红绣金的布料,而非底下被它裹住的人。 “纪小姐”伸手将那嫁衣从自己头上抓下来,眼神冷冷的。它已经不再抽搐,被“她”抓在手里拧成一条死蛇样,抡圆了,向前甩出、啪地抽在距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脸上。 “你有没有教养!”被打得后退两步的黑衣人尖叫道。 另一人比较会抓重点,声音更高:“不对!为什么没用!” 回答他们的是劈到脸前的剑锋,切豆腐一样干脆地结束了他们的疑惑。 “咋回事?”本地官差忍不住开口问道。 “先杀吧!”他身边的玄镜台寻踪使低喝一声,带头冲了出去。 巷口火光越来越亮,场内横七竖八全是倒下的尸体,血腥味道压在肺里,人都喘不过气来,喊杀声浪潮般淹没了一切。夜空是黑红色,不知是火烧的,还是血染的。 离济世堂不远的巷角,他们靠墙坐着。荆女侠长出一口气,将折光剑放在脚边,用袖口擦掉额上的冷汗。贺西棠刚被烟呛醒,入眼的画面就是身旁的林序秋望向前方交战的地方。 “西棠。”林序秋余光没有看他,却知道他醒了:“你觉得‘纪小姐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?” 贺西棠怔了怔,他这半天来都昏昏沉沉,只朦胧含混地有一些感知。火光在他们的脸上闪烁。他迟疑地回答:“好人吧?纪小姐这一路好相与得很,刚刚还救了我们的命。” 说到后面,越来越真心实意和坚定。 【贺少侠:好人卡一张您收好】 林序秋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只是去瞟荆争春,后者目不斜视地道:“‘她’救了我们。” 收尾阶段,三人提着剑汇合,差不多都是半身血灰,唯有兵刃寒光凛冽。 应拭雪目光落在任映真右手拎着的那件嫁衣上:“这诡物还是早日销毁来得好,以免遗祸人间。” 就在这时,几盏灯晃过来,一队有别于玄镜台中人与官差衙役的穿过断壁残垣,向他们走来。领头的是个青年,腰间挂着把刻金的短尺,抱拳道:“见过应监察使,见过萧公子。” 应拭雪目光微微一斜,看向任映真,意思已经很明显。 她道:“天演阁?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