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张汉钦握住他唯一完好的右手,声音温和却极具力量, “在白玉山,你们连死守二号阵地三个小时,为主力合围立了大功! 好好养伤,将来国家建设,还需要你们这样的功臣!” 他逐一走过病床,询问伤情,倾听战士们片段地讲述战斗的惨烈,或是对未来的朴素期盼—— 回家种地、进城学手艺、看着妹妹出嫁…… 他没有丝毫不耐,时而点头,时而拍拍士兵的肩膀,甚至开个玩笑,缓解病房中凝重的气氛。 副官和警卫默默跟在身后,记录下伤员们反映的具体困难。 慰问持续了近两个小时。当张汉钦走到病房尽头时,一位因面部严重烧伤、双眼近乎失明的老兵,忽然哽咽着开口,声音沙哑而模糊: “司令……俺……俺还能‘看见’咱东北的旗,飘在旅顺口上头吗?” 张汉钦俯下身,紧紧握住老兵缠满绷带、微微颤抖的手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地说道: “老班长,你放心! 您虽然眼睛不便,但你的心能看见!” 将来,我们还要让这旗,插遍所有被日寇夺去的土地上! 让全世界都看见,咱们中国人,站起来了! 老兵浑浊的眼中涌出泪水,用力地点着头。 这一幕,深深烙印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。 慰问结束后,李博明引着张汉钦穿过数条安静且戒备森严的走廊,来到医院主楼后方一栋独立的、经过特殊加固和改造的二层小楼。 门口有荷枪实弹的卫兵严格把守,门牌上没有任何名称,只有一个冰冷的代号:“第七实验室”。 一进入楼内,气氛陡然一变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、微带霉味和培养基气息的味道。 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工作人员步履匆匆,各种玻璃器皿碰撞发出清脆而忙碌的声响。 李博明直接将张汉钦引至二楼尽头一间宽敞的实验室。 实验台上,显微镜、离心机、恒温培养箱等在这个时代堪称尖端的设备一应俱全。 几位年轻的科研人员正在忙碌,见到张汉钦进来,激动地停下工作,恭敬行礼。 为首的是一位戴着圆框眼镜、年约三十的学者,他叫陈宜瑜,原是东北大学生物系的讲师,如今是“青霉素”项目的核心研究员。 “司令,您请看!” 李博明难掩兴奋,引着张汉钦走到一个用玻璃罩小心护着的培养皿前。 透过玻璃,可见皿中盛着淡黄色液体,表面漂浮着一层青绿色的、毛茸茸的霉菌团。 “这就是我们筛选出的FM-1菌株,目前活性最稳定、产量最高的青霉菌株。” 张汉钦凝视着那团看似卑微却蕴含无限生机的霉菌,眼神变得极为复杂。 时光仿佛瞬间倒流,那个寒冷彻骨、令人心碎的冬日景象,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—— 【1928年12月,吉林平叛后,奉天某医院】 那时的东北,刚刚经历内乱初定,百废待兴。 张汉钦的爱将,在吉林保卫战中表现出色、被他视为未来栋梁的年轻政治指导员王卓然,因腹部中弹,伤口感染,正躺在一家条件简陋的医院里,生命垂危。 第(2/3)页